【楼诚ABO】The last dance 25

        南田洋子带着人怒气冲冲地走向停车场,遇上了熟人。

       “南田长官。”汪曼春刚刚下车,她身后的女仆手里抱着一大堆生活用品,显然这是来探望汪芙蕖的。

       南田洋子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:“汪处长,你是来看汪芙蕖先生的吗?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太好,医生说,就算能醒过来,可能也没有办法生活自理了。”汪曼春苦笑道。

       南田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:“汪芙蕖先生是帝国忠诚的朋友,非常优秀的政治家和经济学家。遭遇到这样的不幸,真是太令人惋惜了。关于凶手的调查,有什么进展吗?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也不太清楚,”汪曼春对上南田疑惑的表情,尴尬地笑笑,“我师哥不让参与案件调查,他说这件事水太深,牵涉太广,最好不要参与,免得被人利用。”

       南田对于投毒案的判断跟明楼的判断是基本一致的,这应该就是冲着新政府官员去的,甚至有可能是各方势力互相倾轧的结果。看到汪曼春郁郁寡欢的样子,南田心里一动:“汪处长,我这里有一件棘手的案件,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调查一下?”

       汪曼春的眼睛亮了:“能为您效劳,是我的荣幸。”

       南田太了解汪曼春了。闲适慵懒绝不是汪曼春的风格,能让她兴奋的只有鲜血和权力。

       “医院驻军和我的宪兵小队归你调遣,需要任何资料和支持,你直接来找我要。”南田大方地说,“但是我要求快,而且,一旦发现了药品的下落,必须马上通知我。还有,注意保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没问题。”汪曼春答应得爽快。

       南田看着这个从十六岁开始就跟着自己的学生,有些感慨:“八重子,加油哦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老师,您就放心吧。”汪曼春被这个旧日的称呼勾起了一丝神往,脸上的笑容依稀有旧日少女的模样。

       南田也笑了笑,转身登上了汽车。

       汪曼春目送南田洋子离开,向女仆道:“你先上去吧,打个电话给朱徽茵,就说我今天不回76号了,让她把监听记录送到这里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女仆上楼去了,汪曼春转向宪兵队长:“原田君,带我去现场看看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汪曼春仔细勘查了现场,尤其是锁具后,心里有点数了:“技术开锁,对方的水平不错。弹痕在什么位置?”

       “一共有两处,都非常轻微。如果不是南田长官看到,我们都没有认出来,真是惭愧。”原田老实回答,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厉害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们是军人,这种取证调查的事情不熟悉,让你们来做未免大材小用了。”汪曼春心情莫名地好,说话也动听。

       看过两扇窗户外侧的浅浅擦痕,汪曼春点点头:“确实是弹痕,非常新鲜,预计不会超过24小时。”

       她用粉笔在墙上把弹痕画出来并延长,比划了一下:“来个人,趴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一个日本兵走到她指定的位置,毫不犹豫地趴了下来。汪曼春想了想:“把头盔背到后背。”

       士兵把头盔脱下来背到后背上,汪曼春取了一根木棍,顺着弹痕的延长线比划过来,木棍碰到了士兵的头盔。

       “汪处长,您这是在做什么?”冈村有些好奇地问。

       “冈村队长,你们上一次对走廊进行打扫是什么时候?”汪曼春问。

       “啊,这个。”冈村想了下,“这一层很少有人上来,一般是一周打扫一次。打扫的时候都有我们的人进行监督。门里是不让清洁工人进去打扫的,都是我们的士兵自己打扫。”

       汪曼春点点头:“我注意到地面和窗台都有一段时间没有打扫过。如果入侵者中枪受伤,一定会有血迹滴落。目前我没有发现任何血迹,也没有发现任何被清扫擦拭的痕迹。根据弹道痕迹,弹着点应该在墙角那个位置。很不幸,我没有发现任何弹坑。那就只有一个解释,子弹打在了入侵者身上,而入侵者的背部有物体隆起,吸收了弹头。入侵者很有可能没有受伤,这两枪打得很准,可惜呀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寺内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狙击手,我们这些Alpha在这方面根本比不上他。”冈村叹气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寺内是一个Omega ?”汪曼春眯起了眼。

       “是的,同时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战士,忠于天皇和大日本帝国。”冈村瞬间涨红了脸,他不愿意他的手下因为Omega身份而受到任何人的歧视。

       “冈村队长,你误会了我的意思。”汪曼春把视线转向墙外的树林,“能够解决掉这么优秀的Omega狙击手,凶手的能力可能强得超乎想象。”

       冈村一愣,也把视线转向树林:“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们要找到他的哨位,也许能发现一些新的线索。”汪曼春转身下了楼。

 

       汪曼春刚下到一楼,就被突然闪出来的一个人给拦住了:“啊,高木君!”

       高木脸色苍白,眼神里透着一股疯狂:“汪处长,我给你带路,我知道哨位在哪里!请你允许我帮助你!”

       “高木君,”汪曼春有些莫名其妙,但是她是不会拒绝这种送上门来的帮助的,“那麻烦你了,请!”

       冈村让人打开了围墙上一个极其隐蔽的门:“我们其实不知道寺内每天是怎么出去的,他从没有要过这个门的钥匙。”

       汪曼春看了围墙一眼:“他从那边翻出去的,墙上有一个新鲜的足印。”

       汪曼春坚持一个人走在前面,拒绝了高木带路的提议:“我需要观察是否有其他人的足迹,高木君,如果我走错了方向,请你帮我指出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墙外的树林里阴冷潮湿,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落叶,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踩到水坑里。高木狂热的大脑慢慢冷静下来,小心翼翼地跟在汪曼春身后,努力保持着平衡。他其实并不知道哨位的具体位置,寺内只在笔记里模糊的描述为“一颗提供了极佳视野的樟树”。然而无论如何,他都要跟着去,他需要在第一时间找到寺内。

       汪曼春找了一会儿脚印,最后不得不放弃。这片树林的地表环境很难留下足迹,昨夜的大雨把可能留下的痕迹也冲刷掉了。汪曼春转换了思路,她决定按照狙击手的思维方式来定位。根据笔记里描述的,那是一颗大樟树,寺内在树上能够非常清晰地看到仓库走廊。那么这棵树就必须有一定的高度和相当可观的胸径,且前方没有任何遮挡。

       又走了十几分钟,汪曼春在一棵大樟树下停了下来。这棵树的外形和位置都符合要求,最重要的是,汪曼春在树干上看到了人类长期攀爬留下的痕迹。樟树的树皮在竖直方向有一道道裂痕,整体呈现长条形马赛克样式。这颗樟树上有几处踩踏留下的明显痕迹,间隔在五十公分左右。

       汪曼春禁止其他人靠近,拧亮手电仔细查看树干和树下的泥土。她发现了一个高度疑似足迹的印痕,印在树干底部的泥土上。汪曼春用自己的手掌大概比划了一下:“疑似男性足迹一枚,43码,身高在178到183公分左右,右利脚。”

       汪曼春回头看了一眼,示意高木过来:“在这里用力踩一脚。”

       高木照做了,汪曼春对两个脚印进行了比较:“这个人应该扛了很重的东西,本人体型偏瘦,体重可能在65到70公斤之间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从半个脚印就能看出来这么多?”高木咋舌道。

       汪曼春笑了笑:“我就是干这个的,高木君的那些科学研究我可不会。”

       高木难得没有露出倨傲得意的表情,只是默默地退到一边。

       汪曼春示意一个士兵出列:“我要上去,你给我做助力。”

       冈村忙拦住汪曼春:“汪处长,还是我们上去吧,万一上面有什么危险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汪曼春笑了:“冈村队长,你们打仗很勇猛,可是查案,我才是专业的。放心吧,不会有什么危险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冈村没办法,亲自站到树下:“那就由我来帮助汪处长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汪曼春活动了一下关节,退后几步,助跑、踩踏、跃起,三四下就爬到了大树主干分叉处。巨大的樟树在那里展开了臂膀,向四面八方延展开。分叉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平台,足以容下一个人躺卧。

       寺内显然把这里当成了一个长期的据点,平台上铺着多层防水布,半人高的地方钉着几颗钉子,抽动防水布上捆着的细绳,一个小棚子在汪曼春眼前缓缓升起。在小棚子内,汪曼春有了重大的发现:喷射状血迹。

       看来寺内是在自己的岗位上中枪了,很有可能跌落到地面。凶手把他的尸体给带走了,从而在地面上留下了半枚足迹。汪曼春仔细检查着小棚子的每一个角落,每一层防水布,每一根细绳。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,这个凶手也许曾经爬上来过。如果是这样,那这个凶手称得上自信而冷静了。

       半个小时后,汪曼春顺着大树爬下来。她有些气喘吁吁,喘了几口后,她问了一个问题:“冈村队长,你们所有人头发都是这个长度吗?”

       冈村愣了一下:“是啊,这是部队内务条令规定的,任何人不能违反。”

       所有穿军装的人都下意识点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“凶手是一个梳着分头的男人,年龄应该在50岁上下,平时很注意形象,习惯使用发蜡和发油,而且都是高档货。”汪曼春语速很快,以至于跟着的书记官有些跟不上。

       “您是怎么看出来的?”冈村好奇地看了看头顶的绿荫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发现了这个。”汪曼春掏出一个证物袋,“这是一根白色的男性头发,毛囊根部较粗,表面光滑,我隐约闻到了发油的味道。当然,我不排除凶手家族有少白头的遗传史。”

       冈村看了半天才勉强分辨出塑料证物袋里那根头发,不得不对汪曼春大为叹服。

       “汪处长,你找到寺内的踪迹了吗?”高木问。

       汪曼春摇摇头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   说完,汪曼春领头顺原路返回,高木似乎心有不甘,又不得不跟着大队人马一起回到了医院。

       “把你的笔记整理后给我一份,我今晚会出一份初步的调查报告,明早向南田长官汇报。”汪曼春指指住院部大楼:“我就在上面办公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冈村队长,请你把最近三个月的出入记录、就诊记录和一年内人员花名册给我,我需要进行核对。”汪曼春面上客气,下达命令的时候底气十足。

       冈村通过方才一系列行动,对于汪曼春已经相当佩服了,收到命令后当即带人去办了。

       至于南田留下来的宪兵小队,汪曼春想了下:“你们回去查阅户籍档案,主要调查上海市范围内中上层家庭里三十岁到五十五岁的男性,身体健康,身高在178到183之间,有白头发,穿43码的鞋。尤其关注接受过军事训练或者家庭有军事背景的。把完整的户籍资料带给我,我来进行下一步的筛选。我希望明天早上可以收到你们的调查成果。”

       宪兵小队长原田心里暗暗叫苦,南田洋子就是个工作狂,她带出来的学生果然是同一个风格。他面上不敢抱怨,向汪曼春敬了个军礼后带人离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汪曼春交代完毕,转身准备去看汪芙蕖,被高木拦着了:“汪处长,你知道寺内的下落,对不对?请你告诉我!”

       汪曼春意味深长地看着高木:“高木君,我刚才就一直想问,这个案件和你有什么关系?你为什么如此关心一个失踪的士兵?为什么他的指挥官都不知道他的哨位在哪,而你却知道?你能为我解答一下这些疑问吗?”

       高木被反将了一军,目瞪口呆,嘴巴张了几次,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。

       汪曼春笑笑,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   高木一把拉住汪曼春:“汪处长!”

       汪曼春站在原地,没有回头:“可以说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高木抬起头,眼眶已经红了:“寺内是我的表弟,从小和我一起长大,把我当做榜样。大本营前年发了征召令,年满十四周岁的男丁必须入伍。外祖父让我照看他,所以我想办法把他调到了上海。我原本以为他可以在这里一直待到战争结束,毫发无损地回国。现在他失踪了,我真的很担心他。汪处长,拜托了!”

       高木给汪曼春行了180度的鞠躬礼,久久不肯起身。

       高木居然也会有低声下气求人的一天啊!汪曼春在心里嗤笑道,不过这就能解释得通高木方才的表现了。

       汪曼春深深叹了口气:“我刚才在树上发现了喷射状的血迹,从位置和角度推断中枪的部位有可能在头部或者肩膀。而树下的脚印说明凶手很有可能带走了您的表弟。受了那么重的伤,如果不能及时得到救治,生还的概率很低。高木君,我很遗憾,你的表弟只怕已经遭遇了不幸。”

       高木发出了一声如野兽般的哀嚎,跪倒在地。

*大噶中秋快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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