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ABO】The last dance 23

       幽深的走廊,忽明忽暗的灯光,闪着金属光泽的大门,高高云层上狂舞的闪电,突然暴起的纤细身影,火药击发的光,穿破雨幕的子弹……

       “曼丽!”明台猛地坐起,恍惚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。抹了抹额头的冷汗,明台扭头看了眼床头的闹钟,已经八点了。

       胡乱洗漱了一下,明台趿着拖鞋推开了房门,说话声从楼下飘了上来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玩意也没个钥匙孔,没个缝,怎么打开啊……”郭骑云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盒,翻来覆去地找着打开的办法。

       “哎呀你别乱颠,这里面是药,万一颠碎了那我们一晚上白忙活了。你给我,我看看!”于曼丽急得去拽郭骑云的胳膊。

       郭骑云有意逗她,故意高高举起:“想要啊,你来拿啊!”

       于曼丽大概是急傻了,真的跳着脚去够,跳了两下反应过来:“郭骑云!”

       “够不着啊?够不着我可不给你!”郭骑云得意洋洋。

       “怎么会够不着啊!”明台悄无声息走到两人背后,一把抱起于曼丽。于曼丽反应极快,劈手从郭骑云手里抢了过来。郭骑云哪里肯吃这个亏,一边喊着“你们合伙欺负人是不是”一边追。明台抱着于曼丽就跑,三人在一楼大厅里转着圈跑,于曼丽的笑声、明台的怪叫、郭骑云的唠叨把小楼这个冬日清晨变得生龙活虎、鸡飞狗跳。

       等大家终于跑累了,明台抱着于曼丽瘫倒在沙发上,郭骑云则一屁股坐在楼梯上,三人大口喘息着。于曼丽的头发在跑动中散了开来,有一缕落在明台口鼻上,引得明台连打了几个喷嚏。于曼丽看他这狼狈样,趴在他胸口笑得满脸通红,被明台摁住挠痒痒,两人又闹作一团。

       郭骑云看得直摇头,突然想起一件事:“哎呀坏了,我的粥!”

       郭骑云丢下二人跑去厨房,明台和于曼丽笑得脱力了,终于消停了。

       明台看着于曼丽如羊脂玉一般莹润的脸庞,突然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“明台,怎么了?”于曼丽看着明台的呆样,有些好笑。

       “没事,就觉得你真好看。”明台缓过神来,一把拉起于曼丽,“去看看郭骑云做了什么好吃的,我都饿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小饭桌上摆了好几个碗碟,油条、咸鸭蛋、小笼包、酱菜,郭骑云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粥进来:“这下齐活了,吃饭吃饭!”

       “哇,这么多好吃的!郭副官,你是不是发财了?”于曼丽喜滋滋地问。

       “瞎说什么!”郭骑云给大家都盛好粥,“昨天啊,咱们组开张大吉,来,碰一个。”

       看着郭骑云手里半个油汪汪的咸鸭蛋,于曼丽和明台都各自拿了半个,三人郑重而满心欢喜地把手里的咸鸭蛋碰在一起:“开张大吉!”

       吃过饭,三个人聚在一起仔细观察着小药盒,于曼丽眼尖:“看,这有花纹,特别浅,像是压上去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明台也看到了,他的指甲顺着花纹滑动,向里一抠,药盒从花纹处弹开了,露出了神秘的内容物。

       拳头大的药盒里贴着厚厚的海绵,中间被挖出两道细长的凹槽。于曼丽挡住明台:“我来,我手细。”

       于曼丽纤细的手指从凹槽里捻出来一只细细的玻璃药水瓶,里面的药水呈现浅蓝色,约15毫升的容量。玻璃瓶身上没有任何标记,只在底部有一个银色的符号“α”。

       另一道凹槽里的药剂同这只是一模一样的,于曼丽的小手把它们握在手心里也毫不费劲。

       他们如法炮制,打开了剩下的所有药盒。近八十个药盒里一共三种颜色不同的药剂,瓶底分别有“α”、“β”、“γ”的符号做标记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到底是什么玩意,日本人看得这么严实?”郭骑云满脸疑惑。

       于曼丽和明台也不明所以,瞪着药盒发呆。

       “不管是什么,日本人看得这么严,说明这东西不一般。给毒蛇发报吧。”明台“啪”一声合上药盒。

       前面传来敲门声:“老板,有人在吗?我要拍个一寸照。”

       郭骑云忙应了一声:“来啦。”

       郭骑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:“于曼丽你先把东西收起来,我晚点再发报。”

       于曼丽和明台对视一眼,一起动手收拾药盒。

 

       于曼丽把洗好的碗扣在竹笊篱里,摆在小饭桌上。明台系好了围巾,戴上礼帽,又给自己加了一副黑框眼镜,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木头木脑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要去哪里呀?”于曼丽背着手围着明台转了两圈,上下打量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有事出去一下,你老实在家,不许胡闹。”明台弓起手指在于曼丽的鼻子上轻轻一刮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不带我去啊?”于曼丽有些不高兴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真的有事。我回来给你买奶油小方好不好?”明台摸摸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。

       于曼丽抬起头,眼睛一下子就亮了:“好!我还要栗子蛋糕。”

“没问题!我走啦!”明台满口答应。

       看着明台从后门出去,于曼丽插上门栓,眼里泛起一丝疑虑。她推开暗室的门,数了数摆在长条工桌上的药盒,脸色大变。

 

       黎叔一路上同弄堂里的邻居们打着招呼,拐过弯,终于要走到自己家门口。一抬头,黎叔看到自己门口站着的高挑男子,楞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“黎先生,你好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明台看着黎叔不紧不慢地走过来,向他微微鞠了个躬。

       黎叔笑着回了个礼,掏出钥匙开锁:“来,屋里坐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小小的天井后是一间窄窄的厅堂,由于没烧暖气,阴冷的空气逼得明台打了个寒颤。黎叔倒了杯热水放到明台面前:“我不在家时就不烧煤球,屋里有点冷。喝点热水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明台捧着杯子喝了口热水,觉得暖和了一些:“您一个人住啊?”

       “是啊。前一阵倒是有人问我这房子租不租,我没答应,一个人住习惯了。”黎叔捅了捅炉子,突然涌入的空气让暗淡的煤球突然绽放出红色的光。

       “习惯一旦养成,确实很难改过来。”明台放下杯子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来找我,是有什么事吗?”黎叔问。

       “没什么事,就是想找您聊聊天。”明台突然不想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。不知道为什么,他特别愿意黎叔他待在一起,聊聊天,说说话。他怕自己掏出那东西后,两人之间的平和便难以再维系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黎叔似乎有些惊讶,很快又恢复了自然:“会做饭吗?我买了块肉,你要是不着急走,一起吃顿便饭吧?”

       “会做饭,很难吃。”明台的回答近乎耍无赖。

       黎叔哈哈一笑,拎起菜篮子:“那你来洗小菜吧,我来做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行!我也不能白吃不干活啊!”明少爷欣然起身。

 

       米饭的清香从砂锅里飘了出来,明台伸手去掀盖子,被黎叔一筷子打在手背上:“别打开,让它再焖一会儿,更香。火调小点就行啦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诶,知道啦。”明台没躲开打有些不高兴,但是闻到饭香,又笑着眯了眯眼。

       红烧肉在锅里咕噜着,黎叔把青翠的韭菜切成一寸长的段,磕了两个鸡蛋在碗里打散。油锅腾起了青烟,鸡蛋下锅滑炒几下,膨胀成松软金黄的模样。黎叔把鸡蛋盛了起来,又倒了些油,油热了后把韭菜段倒下去爆炒。等韭菜变了颜色,鸡蛋下锅,翻炒几下撒点盐巴,起锅装盘。

       明台把米饭和韭菜炒鸡蛋端上桌,碗筷摆好,黎叔用火钳夹着砂锅进来,明台忙在桌上铺好草垫,防止热锅把桌上油漆烫坏。

       黎叔解了围裙刚坐下,又想起来:“喝不喝酒?”

       “唔,喝!”明台犹豫了一下,明镜是不许他喝酒的,但眼下大姐又管不着他,喝一点应该也无妨吧?于是他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黎叔从壁橱里取出个小瓷瓶:“这瓶酒藏了得有七八年了,现在这味道可醇了。跟你喝的那个洋酒是比不了,但是也算不错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明台平时多喝饮料和红酒,明楼爱喝茶和咖啡,倒是明镜会偶尔喝点白酒。这会儿看黎叔摸出来个一钱的小酒盅,明台莫名有些兴奋:“各有各的风味,哪里就有什么比得比不得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两人的杯子清脆地碰在一起,明台脱口而出:“祝您长命百岁。”

       黎叔笑得十分开怀:“也祝你万事如意。”

       一仰头,烈酒入喉,火辣辣地腾起一片眩晕,而后有一点点清香的回甘从舌头底下荡漾着回来,充盈了整个口腔。明台精神一振:“好酒!好劲道!”

       黎叔也被激得脸挤在一起,等劲头下去后一脸惬意:“白酒啊,要有劲道才好喝。”

       黎叔给明台碗里夹了块浓油赤酱的红烧肉:“尝尝我的手艺。”

       明台夹起来咬了一大口,不待咽下去,一个劲冲黎叔点头,含糊不清地说:“好吃!”

       黎叔冲明台晃晃酒壶:“还喝不喝?”

       明台一拍桌子:“喝!”

       两人喝酒、吃肉、吃菜,一顿饭吃得尽兴。年轻人到底能吃,最后这桌上什么也没剩下,明台心满意足地摸着胃口打了个嗝。黎叔收拾了碗筷,又沏了一杯香片:“喝点茶,清清口。”

       明台捧了茶杯在手里,实在有些撑得慌,看着杯子里冒出来的热气有些发呆。黎叔换了一炉子煤球,把火钳挂在炉子的挂耳上,这才坐下。

       看明台有些犯困,黎叔觉得好笑,心说这也是个傻孩子。

       醒了会儿盹,明台从怀里掏出来三个小盒子,从桌上推过去:“黎先生,我想请您帮个忙。”

       黎叔看了看桌上的金属盒子:“你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知道你认识医院的人,我想让您帮我找个专家看看,这里面的东西到底什么。”明台收了笑,神情严肃认真,“一共三种药剂,每种两只,我想做实验应该足够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黎叔端起茶缸子:“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帮你?”

       “其实你也不全是在帮我。你们盯上这批东西应该也挺长时间了吧,”明台摊开身子靠在椅背上,“上海有那么多修车厂,你为什么非去那家做事?离得远,给钱也少。”

       黎叔笑笑:“所以你就偷看了我的账本?”

       明台脸上一热:“我就是随便看看。”

       黎叔抿了口茶:“你们的设备和人员条件都优于我们,为什么来找我?你完全没有必要跟我合作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因为我想知道答案。”明台的眼神渐渐变冷,“我不想做不明不白的事情。我们付出了代价,理应得到一个答案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好奇心是做特工的必备素质,可好奇心太强,是一个特工走向死亡的预兆。”黎叔放下茶缸子,“你现在拿回去还来得及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不怕死,但是我得知道自己为什么去死。”明台抚摸着药盒,“如果您不想帮我,那我去找别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黎叔摁住了明台往回收的手:“我会尽快给你答案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明台站起来:“谢谢您。”

       黎叔看着明台:“不客气。希望有机会,还可以请你来家里吃饭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会的。”明台拿起围巾和外套。


*满四百粉加更,谢谢你们的厚爱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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